美国退休金市场或将开放另类资产投资

近日有消息称，美国总统正考虑签署行政命令，允许401(k)等退休金计划投资加密货币、黄金及私募股权等另类资产。据知情人士透露，该命令将要求监管机构重新审视现行退休金投资限制，为数字资产进入美国8.7万亿美元的退休金市场铺平道路。

这一动向并非突如其来。今年5月，美国劳工部撤销了此前"谨慎对待加密资产"的指导文件。早在2022年，就有议员提出《退休储蓄现代化法案》，试图将数字资产纳入1974年《雇员退休收入保障法》（ERISA）框架，虽未获通过，但为当前政策转向奠定了基础。

此项行政令旨在打破401(k)计划长期以来侧重传统股票和债券的局面，赋予其更广泛的资产配置灵活性。命令将指示监管机构研究并移除阻碍另类资产，特别是数字资产、贵金属以及专注于企业并购、私人贷款和基础设施交易的基金，被纳入401(k)专业管理基金的现有壁垒。

白宫方面表示，总统致力于为普通美国人恢复繁荣并保障其经济未来。然而，任何决定只有在总统正式宣布后才应被视为官方政策。尽管如此，这番言论仍释放出推动加密货币主流化的强烈信号。

实际上，此举是一系列亲加密政策的延续。从竞选时期承诺将数字货币从"过度严厉的监管"中解放出来，到其家族企业斥资逾20亿美元购买比特币等数字货币，乃至推出自身的稳定币和其他数字代币，总统本人已成为数字资产领域的重量级玩家，其个人披露的加密资产持仓就已超过5100万美元。

要理解这项政策的潜在影响力，需了解美国退休金市场的结构与规模。作为全球最大的退休金体系之一，美国退休金市场总规模高达9万亿美元。截至2025年3月31日，所有雇主主导的缴费确定型（DC）退休计划总资产已高达12.2万亿美元，其中401(k)计划持有8.7万亿美元。

这些庞大的资金主要来源于数以千万计的美国工薪阶层。401(k)计划作为雇主赞助的职业退休金，因其工资扣除、税收优惠和雇主匹配供款等吸引力，是绝大多数工薪家庭长期储蓄的核心。

传统上，这些退休金主要流向公开交易的证券。截至2025年3月底，仅401(k)计划中就有5.3万亿美元（占比61%）由共同基金管理。其中，股票基金以3.2万亿美元的规模成为最常见的类型，混合型基金（包括目标日期基金）紧随其后，管理着1.4万亿美元。

除了加密货币，此项行政令对全球最大的私募资本集团而言，更是一场潜在的巨大机遇。这些巨头已将未来的增长希望很大程度上寄托于管理来自普通退休储蓄者的资金。私募资本集团预测，一旦成功进入401(k)退休计划市场，可能吸引数千亿美元的行业新资产。

为此，它们已积极与大型资产管理公司建立合作关系。一些私募巨头已与知名资产管理公司联手，为大型401(k)计划赞助商提供投资服务。

在联邦层面政策酝酿之际，部分州级政府已先行试点。有州立法者曾提出议案，允许部分退休基金将高达5%的余额配置于加密货币。一些州的退休系统也已实际投资了现货比特币和以太坊ETF，这些地方实践为联邦层面的政策提供了参照。

在立法方面，美国众议院近日通过了三项重要的加密货币相关法案，其中两项将送往参议院审议，另一项预计将于近期由总统签署成为法律。这标志着国会在推动加密货币立法方面取得了实质性进展，为行业发展提供了更清晰的法律框架。

然而，即便立法传来利好，市场仍面临挑战。将养老储蓄投入流动性较低的私募资产也并非没有风险，其固有的高额费用、较高的整体杠杆率，以及基金资产估值透明度较低等问题，将是监管机构和投资者需要审慎考量的因素。

当这项行政令遇上9万亿美元的退休金市场，这场实验或将重新定义"养老储蓄"的含义——是让普通人在数字时代分享科技红利？还是将退休金暴露于新型风险？答案或许取决于监管者如何在创新与保护之间找到平衡点。